【观点】比特币：乌托邦还是潘多拉魔盒——与大众思维不同

财经混业观察，获得微信公众号“双重认证”（媒体认证和原创认证），请点击图片上方小字财经混业观察关注，参与VIP计划，请看文末。

观察人士表示：随着比特币价格的飙升，关于比特币应该如何监管的讨论升温，但仍存在分歧。 财新专栏作家赵尧认为，如果政府将比特币纳入金融监管，承认比特币的“数字资产”或“数字货币”等金融属性，将强化公众接受比特币的信念，削弱公众对法律的理解。标的和法定货币。 对其金融体系的信心，反而间接为比特币中心化交易的平台和“庄家”背书，成为比特币价格炒作的推手。

财新专栏作家赵尧/文

近期，全球比特币价格飙升，国内主要比特币交易平台报价均突破2万元。 所谓ICO（Initial Coin Offering）已经成为比特币圈内的热门话题。 党媒甚至发文称比特币被称为“数字黄金”（《人民日报》2017年5月26日第21版）。 据了解，投资者往往会给ICO项目五倍的溢价。

在这个炎炎夏日，比特币的人气无疑比气温还要火爆！ 作者写这篇文章是为了给比特币圈带来一点清凉。 首先，探讨比特币原教旨主义者的理论“信仰”——“哈耶克的去中心化货币”与比特币有什么关系？ ; 二是比特币和法定货币的理论和后果，并给出一些常识性的监管建议。

本研究的结论如下：首先，比特币支持者自认为是哈耶克的追随者，向公众鼓吹比特币取代现有货币体系的各种“好处”，但与哈耶克对自由货币体系的看法描述和要求相比，比特币不符合哈耶克的预期（哈耶克的自由货币不一定是最理想的货币体系），而比特币作为货币体系和体系的独特“优势”无非是比特币原教旨主义者的乌托邦，更是一个“比特币投机者自制的“顺天时代”说服表（袁世凯长子袁克定伪造“顺天时代”，让袁世凯误以为日本人拥护他称帝）。

其次，作者的理论模型部分揭示了比特币流行的根本原因可能是金融危机后人们对法定货币及其金融体系的失望，尤其是银行体系在零售支付、小额信贷和基础设施方面的衰退是最好的例子。 比特币成为“数字黄金”，正是互联网金融浪潮之后社会、经济、金融资源的进一步“由实向​​虚”。

第三，笔者认为比特币不是“数字黄金”，而是一种普通的虚拟商品。 我们应该以扬弃的方式将比特币从分布式账本技术（区块链）中分离出来，将法定数字货币从比特币中完全分离出来。 在我国，一旦政府和监管机构以错误的方式打开了比特币的潘多拉魔盒，带来的将不仅仅是打着比特币幌​​子的非法集资日趋泛滥的简单后果。

最后，无论是中国特色的互联网金融，还是引进FinTech（金融科技）和比特币，现象和风险表明，惯性的线性外推思维并不适用于互联网世界。 虽然金融的本质没有变，但技术和网络结构的动态变化确实在改变着金融（例如，风险的分布从正态分布演变为幂律分布；同一个动态在不同网络中的特征结构差异很大，因此可以推断出相同的业务和产品在不同的金融网络中存在不同的风险沟通特征等），政府和监管部门应该加深对网络科学的学习和理解（这不是所谓的“互联网思维”，而是科学），从而帮助我们看到互联网世界大冰山的全貌，而不是冰山一角。

比特币不是一个理想的货币体系

自比特币社区诞生以来，支撑比特币的理论“信仰”就是哈耶克的自由货币理论。 比特币原教旨主义者自称是哈耶克的追随者，国内不少比特币“大佬”也时髦地引用哈耶克的理论，然后鼓吹比特币一定是未来最好的货币体系。 “金融深化的结局”。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去世多年。 我们不能问他自己对比特币的理解，但我们不妨参考他的相关理论“货币去国家化”来检验比特币是否能支持原教旨主义者的“信仰”。

(1) 自由货币理论

在《货币非国家化》中，哈耶克提出了一种理想的货币体系。 他的中心思想是私人银行发行特殊货币。 该系统将导致一个国家或某个地区的多种货币并存。 哈耶克认为，货币体系的竞争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即货币体系更加稳定。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哈耶克认为政府和中央银行不应该发行货币，货币体系应该是完全去中心化的和非国家的：每个私人货币发行者都更喜欢拥有高质量的货币。 如果货币体系是一个开放的市场，个人更喜欢高质量的货币而不是低质量的货币，导致后者被淘汰。 因此，任何货币发行者都会努力创造出更好的货币。 除了面额和稳定性外，购买力也是货币的重要质量属性。 每个银行都想保证货币购买力的稳定。 哈耶克认为没有通货膨胀也没有通货紧缩是最好的。 哈耶克预测，在一个很大的地区，最终会出现非常少的货币，所有其他货币发行者都会停止业务，因为他们的货币无法与优质货币竞争。

(2) 私人货币的竞争

哈耶克相信其他货币可以比黄金做得更好。 他认为自由企业应该发行自己的货币，因为政府不能做得更好。 这些自由企业的形成是因为所有发行货币的机构之间的竞争已经建立。 事实上，他们会提供高质量的货币，因为每个货币发行者都非常注重提高货币的质量。 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公众将不会对他们的货币产生需求，这将停止发行公司发行货币的业务。

哈耶克取消了对政府和中央银行的所有控制。 他对这一行动的主要论点是该系统创造了市场。 因此，他认为这种不稳定性“是市场机制最重要的监管机构被排除在外的结果，货币本身受到市场的监管”。 市场不稳定是由政府过度支出造成的，因为他们试图刺激市场并尽可能降低失业率。 在哈耶克看来，核心问题是许多政策制定者无法抗拒廉价资金的诱惑。 哈耶克不赞成廉价货币的好处，从长远来看国外比特币交易最好平台，这会导致过度投资而不是储蓄。

因此，与哈耶克的竞争货币理论相反，比特币是去中心化的，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这种情况。 正如国内外比特币原教旨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这种去中心化的特性是符合哈耶克提出的货币模型的前提。

(3) 外生货币供应

众所周知，货币供应量对货币的价值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因为只有稀缺的商品才会受到人们的追捧。 发行人负责确定货币供应量并负责控制供应量。 根据哈耶克的说法，货币发行者（银行）有两种方式来改变流通中的货币供应量：它可以买卖自己的货币和其他货币（或证券，可能还有一些商品）； 它还可以撤回或扩大其贷款活动。 为了保证其货币价值的稳定，货币供应量不能增加到超过公众准备持有的数量而不增加支出，这将导致商品价格上涨； 如果不减少支出也不能减少，低于公众准备持有的数量，这将导致商品价格下跌。

可见，比特币的发行设定与哈耶克的货币供给观不同。 没有银行可以用比特币买卖他们的货币，没有银行可以监管这种借贷活动，比特币系统预设了新单位比特币的发行率。 此外，创建者设置了一个永远存在的比特币上限。 因此，比特币社区无法通过增加或减少比特币供应来控制货币的价值（Grinberg，2011）。

当然，有人说比特币是数字化的，它的单位价值可以无限分割——这种说法是荒谬的，抛开宏观经济学中的“菜单成本”不谈，只从这个说法就可以用常识知道---这相当于拥有了一个超越市场和政府的神。 它可以先验地给出未来一段时间的货币供应量，并可以随时进行完全调整，从而使比特币货币体系既不通货膨胀也不通货紧缩——这可能吗？

(4) 通货紧缩的命运

首先，比特币的支持者根据2100万比特币流通量上线的理论事实就推断比特币的货币体系不会出现通胀是可笑和荒谬的（货币发行不是通胀的唯一原因，不是甚至是主要原因）。

其次，对比哈耶克理想的货币价值本身应该是稳定的，所以它的价值既不应该缩减也不应该膨胀：“只要不同的货币发行者能够在没有政府干预的情况下自由竞争，在正常情况下，就不会出现普遍的涨跌。价格”。 但这个理论不适用于比特币（哈耶克所讨论的“黄金”可以用比特币代替）。 如前所述，比特币的价值以及以数字货币表示的商品和服务的价格在短时间内波动很大。

此外，截至目前，比特币可以在没有政府干预的情况下自由运作，但不会与任何其他私人发行的货币竞争。 事实上，由于比特币社区无法内生调节货币供应量，其货币供应量弹性是恒定的，比特币将长期遭受通缩困难。 此外，比特币在具有货币的一些特征的同时，也具有一般商品的所有特征。 在目前的市场中，比特币更多被视为一种投资和投机商品。

根据国外的一些实证研究，比特币价格的快速上涨可能更多是由投资和投机引起的，而不是单纯的通缩。

（五）比特币不是哈耶克的“理想货币”

总之，哈耶克曾提出自己一套理想的货币体系和货币体系竞争模型，主张货币体系应该是完全去中心化的、非国家的。 比特币开源软件允许其他任何人使用该软件的代码，交换他们自己的想法，并发行他们自己的数字货币，这将创造竞争者，这与哈耶克的自由货币模型一致。 比特币不受政府和央行控制，这种情况不会改变。 它具有完全去中心化的特点，也符合哈耶克提出的货币模型。

但比特币系统本身并不能通过增加或减少比特币的供应量来控制其货币价值，哈耶克认为发行人有责任调整货币供应量，因为只有稀缺的商品才会被人们看重，从这个角度来看，比特币的设置与哈耶克的货币供给观相反。 哈耶克的理想货币是没有通货紧缩的稳定货币价值，而这个理论不适用于比特币，因为比特币一方面遭受长期的通货紧缩困难，另一方面在当前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货币使用市场。 投资品往往会导致其价格上涨。 综上所述，比特币并不是一种理想的“哈耶克货币”，将比特币与哈耶克联系起来有些牵强。

监管比特币的政策提案

现在，中国的比特币圈子和很多法律学者都在呼吁将比特币纳入金融监管，将比特币中心化交易平台纳入金融资产交易场所的监管。 这种舆论现象让笔者困惑了很久---为什么“老鼠”如此爱“猫”---为什么中国比特币圈如此热衷于为一个声称被分散的呢子布？ 这里潜在的经济动机是什么？

为此，笔者借鉴Kocherlakota（2003）建立比特币与法定货币共存的理论模型，考察政府监管对公众对比特币“信心”的影响。 作者通过计算法币均衡、比特币均衡和法币/比特币共存均衡得到以下结论：

(1) 法定货币均衡

在法币均衡中（即代表个体只接受法币，不接受比特币作为货币功能），比特币被行为人接受的概率小于均衡的临界值。 如果法币被所有行为者接受，比特币均衡的接受门槛会更高国外比特币交易最好平台，说明比特币更难被接受。 也就是说，在法币和比特币的竞争中，如果大众普遍接受法币，那么接受比特币的人比例就会很低； 人口比例接近于零。

(2) 比特币均衡

在比特币均衡中（即代表个体只接受比特币，不接受法定货币），参与者接受法定货币的概率小于均衡的临界值。 如果比特币被所有行为体接受，接受法币均衡的门槛会更高，说明法币更难被接受。 也就是说，这与法定货币均衡的情况相反。 在法定货币和比特币的竞争中，如果大众普遍接受比特币，那么接受法定货币的人比例就会很低。 信仰，那么接受法定货币的人的比例接近于零。

(3) 共存平衡

在共存均衡中（意味着有代表性的个人同时接受法定货币和比特币），很大一部分参与者愿意接受这两种货币。 法定货币接受概率的临界值与比特币接受概率的临界值呈权衡关系，政府政策对公众是否接受比特币作为货币有重要影响，但如果政府政策不接受让接受法定货币作为公众唯一的“信仰”，就不可能禁止比特币流通，比特币将继续在市场上流通，与法定货币形成竞争关系。 另一方面，如果公众愿意接受法定货币，这意味着法定货币具有良好的公众接受度，那么政府实施禁止比特币的政策就变得容易了。

笔者认为，该理论模型对国内比特币监管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即如果政府将比特币纳入金融监管，承认比特币的“数字资产”或“数字货币”等金融属性，无论是否全球是否有某个国家具备对匿名和基于P2P网络的比特币社区进行有效监管的技术能力，是否值得为极其“小众”的比特币社区浪费宝贵的监管资源，仅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行为后果，这将加强公众接受比特币的信念，降低公众接受比特币的门槛。 其结果会削弱公众对法定货币及其金融体系（银行体系首当其冲）的信心，反而会提升比特币的价值。 成为比特币价格炒作背后的推动力。

因此，政府将比特币纳入金融监管，一方面会造成适得其反的结果，另一方面会间接为比特币的中心化交易平台和“庄家”背书——可以进一步带动比特币的价格冲天而起，还可以获得合法地位——这当然是他们乐于看到的结果——这就是“老鼠”爱“猫”的原因。 ■

(作者系中国政法大学金融创新与互联网金融法律研究中心副秘书长)